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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三十三颗白色谎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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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年初一还坚持开门店铺很少,而食客少。

毕竟很少有人大过年还需依靠外卖。

楼下炒饼店开了好多好多年,景玉还在背着双肩包踢路边小石子回家时候,它就在。

在这地方,一个店铺能开这么长时间一定有他独特之处,而这家开在居民楼下炒饼店优点,一是便宜好吃,二是干净。

和其他路边小店不同,这家炒饼店面特别干净,玻璃擦透明,没有什么烟熏出来痕迹,桌子座位并不多,总共加起来也就十张桌子,虽然桌子很旧,但都铺了一层防烫防油桌布,椅子上也擦干干净净,在入座前,景玉拿桌上纸巾擦了下桌子和椅子,什么都没有擦到。

克劳斯并不是一个不屑于吃路边小店人,与之相反,克劳斯对当地居民饮食颇感兴趣。

当然,现在,他最感兴趣还是景玉那句“『潮』吧”。

景玉沉默了两秒。

她谨慎、小心翼翼地问:“先生,请问有’坦白从宽’条例吗?”

克劳斯说:“不能保证,但一定会有’抗拒从严’。”

景玉极力称赞:“天呐,先生,您中越来越好了,居然还知道’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’这个组合耶。您语言天赋真令我感叹——”

“别转移话题,”克劳斯打断她,“回答我。”

景玉:“……”

转移话题失败。

景玉端端正正地坐着,店里没有其他食客,『奶』茶杯就在右旁,指尖能够感受到从上面传来、源源不断温度。

她小心翼翼开口:“您知道吗?在我们国家语言化中,有个词语叫做’贬义褒用’。意思是什么呢?就是一个贬义词,但有时候了表现出亲近、疼爱,我们会酌将它当作褒义词来用。比说’小笨蛋’’小兔崽子’’小王八羔子’这——”

克劳斯耐心等她铺垫完,微笑着看景玉嘴巴一张一合。

他喜欢听景玉讲中,那是她母语。人在说自己母语时候会加放松,而其他语言脏话,大大限制了景玉在与人吵架这件事上发挥。

她在勇猛反击自己父亲时候,用母语,生命力勃勃,此鲜明。

好像一株顽强生长植物。

他们位置靠窗,玻璃窗上绿箩成精似,蹭蹭蹭地长,外面雪还没有完全化掉,靠海北方城市,雪也会比内陆厚一些,小店里暖气算不上太热,景玉还穿着黑『色』羽绒服,摘掉围巾,因绪稍微激动,她脖子到耳垂一片区域都浮现出漂亮、淡淡红『色』。

景玉铺垫了一大堆,到最后,声音低下去,小心翼翼:“……就像我上面提到一样,先生,我对您用’『潮』吧’,也是一爱称,就像是’小笨蛋’’小蠢货’,举个例子,就像语里面’ばか’。”

一口气说完这些,景玉期期艾艾地看向克劳斯。

克劳斯并没有生气。

在光线明亮地方,他绿『色』眼睛看上去颜『色』浅一些,洁净,漂亮,在金『色』睫『毛』映衬下,像极了镶嵌名贵珠宝。

他轻轻叹气,有些遗憾地看着她:“看来确是该管教一下了。”

景玉老老实实低头,脑子里却想着她那份潦草至今阅读笔记——

糟糕,自己下午写是不是有点太随意奔放了点儿?

克劳斯能看出来她不用心吗?

会数罪并罚双管齐下吗?

炒饼老板在这时候端了两盘热腾腾炒饼上来,乐颠颠:“来喽——”

刚刚放在桌子上,她看看景玉,又看看克劳斯。

青岛这个城市国际化程度不低,包容度也广,很多小众化在此地栖息,也孕育了不少独立书店、摇滚酒吧、地下音乐。在这里,结伴而行异国侣算不上少见,大部分人对此没什么想法。

毕竟又不是九年或者零年那阵子了,在今能够光明正大宣称自己爱纸片人年代,异国恋算不了什么——至少对方还是次元人类。

炒饼店老板和景玉特别熟,景玉还在换牙时候搬到这里来,从某角度上而言,老板也算是看着她长大。

当初景玉去德国前,老板还给她塞了些独家搭配酱和香料,好在顺利通过海关。这些东西帮上了大忙,在景玉刚到德国前一个月,成功拯救她胃。

老板问景玉:“你对象听得懂中吗?”

景玉有点骄傲,特高兴地告诉她:“不仅能听懂,还能说,说可溜啦。”

克劳斯礼貌地说:“你好。”

不是“泥嚎”也不是“嗷”,这发音精准两个字成功让老板笑起来。

在她眼里,只好好讲中、礼貌老外都是好老外。

老板说:“真好啊——小伙子哪个国家?”

克劳斯说:“德国。”

“德国啊,还行,”老板对德国没有什么太多感,她继续问,“做什么工作?”

克劳斯:“我在银行工作。”

“呦,搁银行上班,那挺好挺好,铁饭碗啊,”老板拍了拍景玉,“哎,大玉玉,德国那边银行待遇还行吧?在他们那儿算铁饭碗吗?”

后面这句话问是景玉。

景玉想了想:“算,待遇还可以。”

……唯一继承人,应该勉勉强强算得上是铁饭碗。

老板兴致勃勃地继续问:“小伙子,你打算啥时候和我们大玉玉领证啊?”

景玉感觉这话题有点敏感。

克劳斯事先声明过,他不想婚姻所约束,也无法向她承诺长久感价值,以及婚姻。

这些俩人在合同上写明明白白,景玉他治疗心理疾病,不同是两人都受到对方吸引,跨出了本该保持距离但其实也很容易跨出、跨出后也刹不住车距离。

景玉并不想打破这个平衡。

是,不可以让先生误会她事业心,不可以让先生误以她还有别图谋。

别谈感啊,谈感多伤钱。

于是,景玉想代克劳斯回答:“丰——”

克劳斯微笑着和老板说:“不着急。”

景玉:“嗯?”

不着急?

明明是不可能嘛。

转念一想,景玉也能理解,毕竟现在老板此热心肠,总不能让她白白失望。

先生这样委婉说法,其实也不伤害老板感。

老板娘颇认同:“也是,现在年轻人都不想结婚太早。”

她长舒一口气,又问:“你怎么和我们大玉玉认识哇?以后打算在哪个国家定居啊?家里兄弟姐妹个啊?家里长辈都还好吧?”

这一连串问题有点太多了,景玉阻拦住老板继续追问,拉了拉她衣袖:“丰姨,您今年沏辣椒油了吗?我想尝尝您做辣椒油,可想我了。”

老板哈哈大笑,念叨着她小馋猫,短暂放过景玉。

景玉喝了口『奶』茶,听到克劳斯笑了一声。

她专注地看着面前炒饼,看到克劳斯拆了筷子包装,用热水烫了一下后,才并不怎么标准地拿起来。

克劳斯先生拿筷子姿势其实也有点奇怪,拿很远,但对于一个并不常吃中餐人来讲,能够用筷子夹起来丸子、汤圆、小饺子也很不错了。

景玉咬了口炒饼。

脑子里又想起来刚才他笑着说那句“不着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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